前言:
前幾天發了篇文問:「你對於如來藏有沒有什麼問題?」然後大德的問題:「如何不依靠聖言量證明如來藏存在?(怎麼純靠邏輯證明,我們每個人都有如來藏。)」讓我手癢到不行,不過今天很累所以逼自己要20分鐘內寫完這篇。
開始。
論點:我們每個人自心真正、本來的樣子,就是佛(所以我們都有隱藏版佛陀AKA如來藏)
論述方式:透過四個邏輯過程,推導出以上論點。
一、「心」是副產品
首先,依照原始佛法的角度,我們此時此刻的「心」完全是感官跟外境的副產品。
比如你現在在讀我這段文字的這個「心」,是你的「眼睛(感官)+手機螢幕(外境)」兩著接觸後產生的產品,這兩者缺一不可;在這樣的前提下,「心」完全是依賴於感官+外境,而不是獨立存在的一個東西。
簡單來說,沒有感官運作就沒有心可言啦!
這種論調其實跟現代一般人認為「意識」不過是大腦的作用很像:「意識」依賴於感官、神經還有大腦等一堆東西,沒有後者,意識就斷了。
當然,會有一些異議者,認為「那比如在做夢、或是放空時的意識,當下沒有感官在運作,但是它還是存在阿,這哪來的?」
嗯,沒錯,根據佛法論點,基本上那是屬於感官的副產品的再次衍生:首先,感官與外境接觸,產生「識」,然後這種「識」停止運作(滅)時,它自然會催生出意識的存在。
換句話說,所有的「識」、「心」都依賴著感官,沒有感官就沒戲唱了。
這種論點是原始佛法的論點。
二、你看到的是訊號。
到了小乘佛法中期、大乘佛法早期,這種論點開始出現改變,這個改變的基礎是「時間差問題」。
這種時間差問題,用白話來說就是:「你現在看到的不是手機螢幕,而是手機螢幕跟眼睛接觸後,眼睛投射給你的訊號:眼睛必須在第一個當下看到手機螢幕後,才能在第二個當下創造出訊號(因&果不會同時),所以訊號出現時,前一個當下的手機螢幕已經不見了(每個事物只存在一個剎那=無常)。」
所以,我們自始至終看到的、聽到的、聞到的,都不是外境,而是感官碰到外境後傳導給我們的訊號。
我們不曾看到這個世界,我們看到的是感官給我們的訊號。
嗯。
三、分家了
這個論點的下一步延伸來了:你要怎麼證明,做夢時看到的世界、跟日常生活看到的世界有差別?
嚴格來說,做夢時看到的是一堆「訊號」、白天看到的也是一堆「訊號」,唯一的差別是後者有「感官+外境」作為背書,而前者沒有。
但,問題是......
如果你從來不能真的看到「感官」、也不能看到「外境」,你何以證明它們存在呢?
反過來說,夢境正好是一個反證,證明:「沒有感官+外境,仍然能讓我們看到一堆訊號啊。」
到此為止,佛法正式走入了「唯心期(我自創的詞不要嘴)」,也就是認為「心」獨立於「感官+外境」之外。跟原始佛法主張的「心是感官+外境的產物」相比,唯心期更鷹派的認為,心才是主角,那些感官+外境不過是過去經驗創造的一堆雜訊而已(簡稱習氣)。
唯心說基本解決了兩個關鍵問題:
1.轉世問題
不得不否認,轉世問題是佛法的大難題!特別是如果我們認為「心是物(大腦)的功能」,那大腦死後何來「心」之存在,實在難以解釋。
但既然心與大腦正式脫鉤(分手/分家),那大腦(物)的死掉就不能推導出「心」的死掉;而心又理因沒有其他因素能影響其生死,所以自然會持續下去⋯⋯
此即轉世。
2.終點問題
承上題,這樣我們就會推導出下一個論點:心會持續不斷,沒有終止的一天。
四、結局就是起點
從概率上來看,既然心沒有終止的一天,那每個人終究會覺悟、會成佛,對吧?
這裡的重點是,成佛不是「你要不要」的問題:成佛意指「看清世界真相」,用佛法術語來看,就是看清「輪迴與涅槃的所有表象與真相」。
想像地球的某處有一個石頭,然後你主觀上沒有「想不想」看到它;但如果你的壽命沒有終點,放到一個無限的時間來看,推導下去,你終究有看到它的一天吧!不論機率多小。
嗯,「終究會成佛」的基本邏輯大抵如此。
下一題是,成佛之後我們會變回凡人嗎?
既然稱為覺悟,就是看清真相:典型的例子是,一個近視眼的人在暗房中看到一條草繩,誤以為那是蛇(看錯了),所以感到很恐懼;當他有天看清了(覺悟),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再把那個當作蛇嗎?
所以,成佛是不會退回凡人的。
既然如此,我們可以推導出一個結論:任何人終究都會成為不會退化的佛陀。
既然「覺悟不退」是我們的終點,而這個「不退」又是因為它建立在符合真相的基點上。所以,我們會說:覺悟不退,就是我們本來的樣子。
這裡的「本來」,是指一切刻意的終點、一切刻意努力也都無法改變的終點、一切刻意努力到這裡就無法再往下走的終點。
當我們到達「覺悟不退」這個終點,它就沒有再刻意的空間(阿都終點了),一切刻意努力也無法改變它(因為它符合真相,所以不退),接下來,我們只能陪著這個覺悟不退的終點,繼續我們的旅程。
覺悟不退,就是我們本來的樣子。
所以,佛陀,就是我們本來的樣子。
所以,我們都有隱藏版的佛陀。
所以,我們都有如來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