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此次講話內容將有官方中文譯版待公布,屆時請以該譯版為主。)
臉書專頁Karmapa昨天發布了上師大寶法王的卅七壽誕藏文講話,長達半小時餘,我聽完後整理了一些內容如下。
請注意,這既非官方譯稿、也不是一篇報導,是我就其中核心內容的紀錄與整理,純屬我個人的吸收結果,並與大家分享。
一、回顧自身
法王先向為其祝壽的藏族僧俗二眾們表達感謝,並特別提醒在印面對疫情的僧侶們,必須謹慎而坦然地面對疫情。
法王接著回顧歷代法王的生平,提到歷代法王的平均壽命為54歲,自謙雖然活了37年、但都在浪費這些時間。法王認為,自己在7歲以前受到父母的照顧與保護,是平生最開心的時光。
然而,7歲後被認證為「大寶法王」後,就必須活在別人的期待中:必須像個演員一般,隱藏自己的感受與情緒、並以別人的眼光為重,活成一個大喇嘛。
法王最後總結,這應該是許多轉世者都曾面對到的共同的感受。
然而,隨著年歲漸長,法王更加理解到「噶瑪巴」的責任,從原本自認為是個「演員」,進而決定承擔這份責任。這樣的心境轉變,讓自己不再恐懼或擔心,更頂戴、尊敬這個名號,視之為十六世法王與尊者達賴喇嘛的加持,讓自己得到一個服務眾生的大好機會。
法王自謙到:當我接受到他人的禮讚時、我也認為這是在禮讚我所頂戴的「噶瑪巴」頭銜,而不是我本身。
「這就是我的上師瑜珈。」法王說。
法王接著分享到,他的生涯充滿了不自由,這所導致的就是缺乏朋友:當一個人的經歷太特殊時,實在就難以有同類。這個過程中,不論自己再怎麼努力,但身在風暴中,面對困難撲面而來時,往往感到無力不已。
法王認為,自己並沒有辦法與人分享這些感受,更認為「自己的問題只有自己可以解決」,所以也不會與他人分享和解釋:「我很難跟他人分享這些想法,因為我認為分享快樂、讓雙方都開心才有意義,分享不開心的事情、讓雙方都難為又有何用?」法王說。
最後,法王回顧到,每年的噶舉祈願法會期間,他因能與許多人共同工作而很開心:過程中雖然非常辛苦與忙碌,甚至時常忘記吃飯,但看到自己能為他人創造快樂,就感到很有意義。
二、展望與建議
法王接著謙稱,在生日這天、自己沒立場給大家建議與勸誡,只能分享自己的計畫與想法。
法王認為,藏文化、藏傳佛教、噶舉派之間是榮辱與共的關係,特別是現代的科技,早已縮小了人與人、國家與國家的關係。所以,互相合作、穩定聯繫與宏觀,至為切要。
事實上,在一個眼界取勝的時代,若一個人只關注自己的寺院、宗派,早已落後:只有當你顧慮的是多數人的福祉,你所在意的團體才會因此而蒙受紅利;反之,若短視地只在意自己的宗派、文化與民族,則就像太陽升起時卻關起窗一般無知。
法王感歎道:「我們藏人長久以來隱居世界之一角,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呢?」
法王接著回顧,慶幸於自己數年來能盡力於噶舉各派的和諧和岡倉內部的和諧,更強調這都是基於各大寺院的支持,才能達成。「然而,這離我的目標還有點距離。」法王提到:「我仍要繼續努力,也請各位繼續支持我。」
法王強調:教團與教團之間的和合非常重要,因為教團和合才是佛法廣傳的根本:所謂「佛法廣傳」,並非基於互相的情緒對立,而是要先要先了解自己宗派的歷史、源頭,以及自宗的儀軌、傳統和習慣,進而努力維繫它,這是立身之根本,如此才能活出這個宗派特殊的態度。
法王主張,不分教派的態度很重要、但這指的是不互相仇視的「態度」,而不是要另外自己去將自己的所學揉合成一個宗派。
法王總結:「我們進入任何一個傳承、就與特定的上師與傳承建立了關係,這是學佛的根本、命根與基礎。只有在此基礎之上,我們才有可能接觸其他上師與傳承;否則,只會成為無根之人。
「若對自己的根據與傳承都不理解,則離世之時我們所能信賴、託付的對象為誰?我們自己都會回答不出來。」
三、噶舉家財,我輩繼之。
法王接著感歎道,噶舉祖師們的家財創作無比偉大,但往往因為我們自己的不維繫而致使衰退。所以,我們必然是守護這些家財的責任人。
法王接著從顯教經論、密教法門與密教經論三個面向來闡述他的心願:
a.顯教經論:恢復噶舉宗風
法王細數了噶舉四大八小祖師們的著作與偉業,並強調:「我正在建立一個制度,要求岡倉噶舉的各學院們,未來都要學習噶舉其他支派,諸如達隆噶舉、竹巴噶舉和直貢噶舉的理論。」
法王總結到,他正在編輯一本《解脫莊嚴論》的註解、今年也給予了達波四法的解釋,過程中有一種強烈的感受:「若要掌握噶舉三祖師的修行與觀點,則勢必得合格地去學習噶舉四大八小各祖師們的著作。」
b.密教法門:實修瑪爾巴諸本尊
法王接著回顧,噶舉派獨特的密教傳承,無疑是源自瑪爾巴法王:瑪爾巴掌握「密續傳承」與「口訣傳承」兩大系統,後者為密勒日巴尊者傳入我們達波噶舉,前者則幾盡凋零,主要以俄氏法身金剛的「七曼陀羅」為主,傳承到了薩迦派、格魯派與覺囊派,最後才傳回達波噶舉派內部。
七曼陀羅,指的是:喜金剛曼陀羅、無我母曼陀羅、金剛帳種性總集曼陀羅、金剛四座父尊曼陀羅、金剛四座母尊曼陀羅、大幻化網曼陀羅和秘密文殊曼陀羅,最後經由第一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整理,加上了瑪爾巴法王時代的其他主要本尊,共成所謂「瑪、俄十三尊」,並彙編、歸納在《噶舉密咒藏》。
《噶舉密咒藏》主要採納的是岡倉噶舉和直貢噶舉中的無上密法傳承,無疑如瑪爾巴法王的心肝一般,許多大師也強調實修這些法門的意義。
「因此,我來到印度後不久,就在瓦拉納希分配十三尊給各寺院,要求大家每年按照自己分配到的本尊來修法。」法王提到:「我也要求大家將分配到的本尊,視為投花所得之緣佛一般,在各大法王子、金剛持天噶仁波切座下,完整學習它們的灌頂、口傳與教授,並付諸實修。」
法王提到,自己最近得到一套保留於麗江地區的古代本尊唐卡,會將其整理後供養給各寺院,並期望未來能建立一座主修瑪爾巴十三尊的閉關中心。
法王最後展望到,希望自己能在有生之年,為蔣貢上師所編的《噶舉密咒藏》進行增補,這是因為原本的《噶舉密咒藏》,主要收納的是無上密本尊,但有許多本尊沒有被收錄進去:
1.杜松虔巴五類五本尊中的度母五尊法和馬頭明王五尊法。
2.惹瓊巴傳承的勝海觀音法。
3.下部密續的不動如來法和普明大日如來法。
4.噶舉曾有、但第六世法王時代斷絕,現傳於薩迦和格魯二派的金剛界法與大日經法。
法王寄望若能接續這些傳承,並歸納入《噶舉密咒藏》中,讓《噶舉密咒藏》成為真正的《噶舉密教大藏經》,是自己的心願。
法王謙稱,自己並沒有德行與能力完成這些工作,但現代仍有許多教內有德上師在世、過去許多散失的文獻也都尋得,其他傳承也保有這些口傳。
「所以,是我承擔責任在岡倉噶舉中復興這些傳承的時候了。」法王引用一個西藏諺語做出如此的總結。
c.密教理論:從誓言開始
法王接著提到,瑪爾巴法王無疑是雪域的密教理論大家,但其所傳承的噶舉派密教理論系統幾近滅亡,現只剩下《密法三大典》(《甚深內義》、《二品續》、《寶性論》)。
法王提到,自己也將努力恢復此理論講學傳統,從2021年起針對藏學僧獨講的「夏季講經法會」,會是接下來歷年傳講密教的主要講席,依序從密教史開始,依循第八世法王時代的密教課表,講解《事師法五十頌》、《十四根本墮》、讓炯多傑法王的《三昧耶海》,依序介紹四部密續、密教地道和各類儀軌作法,未來若有機會,計畫傳講《勝樂金剛》與《密集金剛》等根本大續。
法王提到,自己曾從尊者達賴喇嘛座下,得過宗喀巴大師的密集金剛教傳,這是為了恢復噶舉派內部的密集金剛理論傳承;更寄望未來能建立勝樂、喜金剛、四座等無上密續本尊的完整理論傳承,並透過學習與討論來維持之。
最後,法王感謝各地的祝壽者、特別是透過各種利他善事來為法王祝壽的朋友們,實是意義非凡的善行,特別是感謝法王在印度的住處、格魯派上密院的僧侶們,在疫情肆虐之際仍心繫法王的情誼,延續多年來自動自發的傳統,為法王舉辦祝壽法會。
最後,法王祝賀藏人萬民的心肝、尊者達賴喇嘛長壽無盡,願望自成。也祝願達波噶舉各派、各寺的大師們長壽健康、事業增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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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我的心得:
承事上師的事業是弟子的責任,我一直對上師的「噶舉復興運動」(恕我如此稱呼之)保持高度關注,更認為華人在這一輪運動中、是有能力與有責任與藏人們保持高度一致,在第一線整理、學習到相關的知識與實修的。
這些年來,解脫Mokshah做了這些事情,正是在上師所說的三大軸線上推動:
顯教經論上,我們早已翻譯《解脫莊嚴論》的中文譯版,根據的就是上師所領導的噶舉辯經法會編攥小組所勘定的版本。同時,我們也陸續翻譯噶舉派的「佛學院教材」,同時在解脫法堂建立噶舉派的佛學院制度。
我們的譯作:https://mokshah.org/result/
解脫法堂:https://moksharama.org/
我們將印度那套噶舉派學院學僧們做研究的方式,將辯經置換成複習討論(制度建立中)、時數不變,年度考題內容不變的情況下,結合線上線下學習的多元方式,在台灣建立。
2021年,學院的中階課程即將建置完成。
密法實修上,基於噶舉派近三百年來的理論凋零,致使噶舉派「本身」的密法傳承多已失傳,參雜了許多其他派系流傳的修法,而我一直以傳播噶舉派密法作為核心宗旨,也與教內價值觀相同的大德合作在台推動這樣的風氣。
比如我們教團所修學的度母法,是噶瑪巴個人傳承下來的度母五尊法、而不是現在流行的度母二資糧法,即是一例。
我們正在建立的全華語藏傳佛教閉關制度中,除了法王提到的不動如來法、度母五尊法,都已經在台灣用華語建立完整的修學制度以外,其他本尊的閉關學習也以純淨的噶舉傳承密法為主。
瑪爾巴十三尊中,我也承諾並請願要建立「秘密文殊」的修學系統,相關資料可見:
https://moksharama.org/kampoling/sgrubsde/
密法理論上,我們早在2019年就完成了《密法三大典》的翻譯校對,並將其註解安排在2023年開始翻譯,學習體系也安排於解脫法堂中。
另外,「誓言學習」的重要,也早在我們的眼界之中,因此解脫法堂的四門基礎課程中,就有一門是學習「戒律和誓言」的,採用的是閉關中心行者的第一手課本:
https://moksharama.org/course-shop/product-category/vinaya/
當然,法王後續在夏季講席的開示內容,我也會整理後,在教團內作為相應學習者的補充教材。